我的姥姥
五代同堂是件很幸福的事,而最老的那一代——我的姥姥,理所当然的成了我们所有的牵挂。记得很小的时候,虽然记忆比较模糊,但仍然记得姥姥的一双脚,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,那时候什么都不懂,只知道笑姥姥走路都走不稳,也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准我笑姥姥。后来长大了,听懂了妈妈的解释,那个叫裹脚。妈妈说,在古代,人们兴“品头论足”,无非就是看女人的头钗和裹足。姥姥生于清末,那个时候虽然有人提倡废除这个恶俗,可是毕竟要一步一步来,所以姥姥没能逃过裹足的厄运。
如今的姥姥,九十多岁的高龄,眼看的转眼就要做“百岁老人”了!走起路来还是不太稳,也很慢,却坚持不主拐杖。思维还是很清晰,挂念着每一代的每一个人,纵然有再多的烦心事,聚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,大家还是会对姥姥说:“您就莫操心了!我们都很好。”
姥姥始终是不愿意搬出那间大宅,那间隐在闹市中一条小巷子中的大宅:褪了色的朱红色大门,瓦砾屋顶前时葡萄藤,秋天的时候就能结出酸酸的葡萄。每次去看望姥姥,推开门,姥姥必定是坐在她那把躺椅上,夏天的时候就手持蒲扇,有时在看电视,有时在打盹,也有时…望着墙上老爷的遗像,想着什么。
姥姥很少出门,但是齐耳的银丝也总是整齐地用夹子夹在耳后。记得有一次我们大家陪姥姥出门,姥姥经过巷子里那座清洁女工的雕塑时,拍了拍“她”的肩说:“好好站啊,为人民服务。”我们都笑了,姥姥总是很操心,我也希望她能一直这么为我们操心着,这就是我的姥姥,出生于旧社会的姥姥,我很爱她。
我的外婆
外婆原来是知青,参加过上山下乡的活动。她经常给我说当年下乡的事,外婆说:那个时候下乡每天都是劳作,很辛苦。
有一次外婆和女友们听说芭蕾舞剧《红色娘子军》要在县城搭建舞台演出,那时的姑娘都很想看芭蕾舞剧,这个消息就像炸了锅一般的传开了。大家兴奋了好几天,终于向队里请了假。步行了八、九里路后才到了县上。散场后,外婆他们听说有周边连队的汽车要回去,马上就去路边等,好容易等到一辆车,车上的战士不让上。在争吵中,有的战士用枪口对着知青,逼着要上车的知青下来,这下子把他们恼火了,大家一起把车上的司机和战士揪出来,找总场的领导说理:“你们的演出,邀请我们来,现在演出结束了,搭你们的便车回去,难道不可以吗?现在你们的战士用枪对着我们,你们还是人民的子弟兵吗?”外婆等一干人激动的发问,使场部的领导目瞪口呆,无话可说,最后只好答应派一辆汽车送知青回去。到村子时,已是早上6点多钟了。天已大亮了,大家回寝室躺了一个多小时,就拿着工具出工,开始一天新的生活了。
外婆现在也快70岁了,每天早晨和外公一起去买菜,有时一起回忆回忆当年的日子,有时会去参加居委会党支部的活动。外婆也悄悄和我说过:“我和你外公不怎么认识就结婚了。那个年代,女儿家说话不能算数。你只知道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,我只能照做,哪里像你们这个年代的娃娃哟,还能妇联来说话!”
近年来,外婆身体不是特别好,有时还要住院,我希望我的外婆能一直健康下去,这就是我的外婆,生在那个动荡年代的外婆,我也很爱她。
我的妈妈
外婆经常对妈妈说:“你们这代的孩子最幸福,又不用下乡,出生的时候国家也开始重视妇女地位了,妇女联合会也成立了,还能顺利地一级一级地把书读下去。”
妈妈出生于六十年代,她经常说那是个工作讲分配,对象讲介绍,买东西讲布、棉、粮、油票的年代。那个年头,国家开始大力提倡计划生育,所以我就不像妈妈那个一代,有好几个亲生兄妹了。妈妈总是说他们那一代从小受到的是前人理想的影响,却没赶上前人为理想而灿烂的大时代。在转回头来想要抛弃肩上那些框框的时候,却又天生没有太多框框,似乎生来就明白自己要被什么样的后来者轻松超越了。这些话我似懂非懂,但是我知道,今天的妈妈很懂得享受生活,日子也很充实。
我经常和妈妈在一起聊天,我俩的关系更像无话不谈的朋友,这就是我的妈妈,生在六十年代的妈妈,我也很爱她。
我的姥姥,外婆和妈妈,我们都很爱彼此。国庆和中秋过双节的时候,全家上下又聚在一起吃团圆饭,姥姥说祖国母亲这60年来的辛苦奋斗,换来了我们这些儿女的幸福生活;外婆说新中国成立这60年以来,眼前的事物看着看着就变了,变先进了,变好了,真好;妈妈说祖国六十周年华诞,我也迎来了20周年结婚纪念日,我爱我的祖国,也爱我的家人。要我说,感谢祖国母亲给了我们幸福、温暖的怀抱,感谢祖国母亲,感谢天下所有的母亲!(作者:刘娅子)